飞行的秘密——万米高空看不见的“立交桥”

　　汽车在马路上有专门路线，火车要沿着自己的轨道线，轮船在大海中也要按规定的航线。而飞机在广袤的高空中，不受路面和海面的限制，是不是就可以任意驰骋不受限制呢？它们有没有自己的空中路线，又是遵循什么样的交通规则呢？6月8日，记者走进中国民用航空海南空中交通管理分局（简称“海南空管分局”）管制塔台，为您揭开飞机飞行的秘密。

“空中交警”引导飞行

　　赵秀华的工作是“四班倒”，每天戴着耳机话筒和一些相识或不相识的人讲话，她可不是节目主持人，而是海口美兰机场空中交通管制员。像她一样的空管员在这里有32个，被称为“空中交警”。

　　身为海南空管分局航务部塔台管制室副主任的赵秀华，上班的地方在机场附近的一座66.6米高的空管管制塔台上，没有特批，一般人进不去。电梯升到16楼，再步行两层到18楼就是管制员工作的塔台。站在圆形工作室，四周风景一览无余，美兰机场停机坪和跑道就在眼前。四名空管员或站或坐，忙碌着用中文或英文指挥飞机进出。

　　此时正值海南雷暴季节，天空乌云密布，下午1点50分，一架飞往江西赣州的飞机在跑道上滑行，因顺风太大不能起飞。飞往香港的航班也因雷雨天气不能按时起飞，晚点1小时。

　　“你看图像上显示红色的区域可能有雷暴，飞机遇到雷暴区必须绕飞。”赵秀华指着工作台上面的气象雷达屏幕说，飞机起飞和降落前，管制员都要向机长通报风向、跑道视程、能见度、降水等气象条件。

　　“我们的工作就是对从海口进出港的飞机进行引导和管制。”赵秀华说，飞机从起飞到降落始终处于控制之中，例如从海口飞往北京的航班，每经过一个省，都要向当地的管制室报告它的行踪，包括航班号、速度、高度和目的地等。当地的管制室对它进行引导，再交接给下一个地区的管制室。

高空中的立体交通

　　飞机在天上如何能做到相安无事？这里就得说说航路。飞机在空中飞行，与火车、汽车在铁路、公路上行驶一样，需要有固定的航路。

　　据介绍，空中航路是指根据地面导航设施建立的供飞机作航线飞行之用的具有一定宽度的空域。该空域以连接各导航设施的直线为中心线，规定有上限和下限的高度和宽度。民航航路是由民航主管当局批准建立的一条由导航系统划定的空域构成的空中通道。

　　空中航路的宽度不是固定不变的。一般情况下，航路的宽度是20公里，如受到条件制约，最少不得低于8公里。

　　赵秀华的工作台前是一台超大的雷达屏幕，上面布满一条条绿色的线，每条线上都有一个或几个小圆点，旁边还有一组数字在移动。“每个小圆点就代表一架飞机，数字显示着飞机高度、速度等信息。”她介绍说，空中交通是在立体的三维空间内进行的，飞机除了水平间隔之外，还可以配备垂直间隔，即高度差。只要水平间隔和高度差满足间隔标准，就能保证飞机飞行的安全。就像地面上的立交桥，车辆各行其道，空中交通这个立交桥层数非常多，从地面开始，每隔300米就是一个飞行高度差层，直到万米高空。管制员就是根据飞机自身状况、所处天气条件、到达目的地等综合因素，调整飞机的速度、高度，让飞机安全到达目的地。比如，5400米以上的高空飞行，同方向同速度的飞机，前后保护距离是40公里，高度相差300米或600米。低空飞行，同一高度飞机前后保护间隔是10公里。

　　在一望无际的天空中，实际上有着我们看不见的一条条空中通道，它对高度、宽度、路线都有严格的规定，偏离这条安全通道，就有可能存在失去联络、迷航、与高山等障碍物相撞的危险。

空中道路如何“治堵”

　　既然空中通道的宽度、高度和路线都有严格的规定和限制，为什么飞机还常常延误呢？除了大众熟知的大雾、雷雨和大风等天气原因，还有一个原因你可能想不到，那就是“天路”也存在交通拥堵的问题。

　　某知名航空公司有着32年执飞经历的刘机长解释说，随着我国经济发展的突飞猛进，出现了爆炸式的民航需求和飞行量跳跃式增长，航班飞行架次近年来以20%的速度增长，国内国际航线增多，引进飞机增多，空中通道必然拥挤。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飞行高度差是1000米，九十年代中期改成600米，现在，已经缩小到300米，还不够用。

　　黄金地段、黄金时段更加拥挤。比如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海南是旅游热门地区，到了夏秋季和春运，更是繁忙。赵秀华说，到了旅游旺季和春节，美兰机场每小时有30多个航班起降，一天最多的时候达到400多个航班。加上各机场管制区域流量不同，也就会出现交通拥堵，造成航班晚点。比如上午10点一个小时内，到达这个点的飞机有30架次，最忙时，几乎一分钟就要过一架飞机，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空管人员要指挥这些飞机排队，在空中盘旋，依次从不同的高层、同层至少10公里的间距轮流通过。而10公里，时速600公里的飞机只需要60秒。

　　另外，空中突发紧急救助也是造成晚点的原因之一。赵秀华说，空管部门会为该航班设计一条临时的航线直飞本场，开辟绿色通道。

飞机尾气产生颠簸气流

　　坐过飞机的人可能都有过飞机颠簸、左右摇晃的经历。每逢这时，空乘人员都会通过广播解释这是受到一股气流的影响，并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刘机长说，实际上，除了天气原因，飞机颠簸有不少是由临近飞机释放尾气引起的。

　　刘机长说，过去，飞机在万米高空的云上飞行，不会遭遇颠簸。如今，由于人类对地球的过度开发，造成臭氧层破坏，使得飞行颠簸区域也随之升高，万米高空之上也会颠簸，即使晴空也颠。飞机产生的尾气在空中挥发不去，产生空中积流，不仅造成污染，还会对临近飞机产生影响。

遇到紧急情况 飞机如何应对

　　记者在空管员的工作台面上看到，飞机大致有9种特情情况，分别是起落架故障、发动机故障、空中失火、座舱失压、非法劫持、通讯失效、鸟击、迷航和雷达失效。

　　当了21年管制员的赵秀华说，工作中遇到的飞机故障十有八九都是起落架故障。比如飞机要降落时，机长发现起落架灯不亮，空管员通过望远镜查看起落架是否落下，并通知机场机务人员迅速查看，如已落下，即通知安全降落。如果发现起落架未落，只能机腹着地，紧急迫降，通知机场铺泡沫跑道，减少失火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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