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 阿拉斯加航空公司:无论大小 赚钱才是硬道理

　　图1：阿拉斯加航空波音737-800飞机

　　美国阿拉斯加航空公司（Alaska Airlines）首席执行官艾耶尔（Bill Ayer）向《华尔街日报》谈论过去十年在艰苦卓绝环境中的生存之道，以及是如何做到“众人皆赔我独赢”的。

　　航空业真的是投资者自寻死路的泥潭吗？自1947年至今，美国各航空公司累积损失高达340亿美元。在过去十年中，有5家老牌航空公司宣告破产保护，其中合众国航空公司（US Airways）破产保护两次。股神巴菲特（Warren Buffett）也曾因牵手合众国航空而大受连累，并大吐苦水：“成为百万富翁的秘诀就是，先成为亿万富翁，再买下一家航空公司。”

　　在西雅图举办的一次商务会议上，艾耶尔引用了一句巴菲特名言调侃称：“如果当年哪位远见卓识的投资者在基蒂霍克海滩（Kitty Hawk，莱特兄弟首次试飞地点）把奥维尔（Orville，莱特兄弟之一）的飞机打下来，那可真是给后人帮大忙了。”引起与会者哄堂大笑。

　　图2：阿拉斯加航空首席执行官艾耶尔（Bill Ayer）

　　营运中心位于西雅图南部的阿拉斯加航空是一家精悍且专业的支线航空公司，在诸多航空业巨头中显得特立独行。阿拉斯加航空拒绝加入洲际联盟，抵制大规模兼并，不以市场份额和运力策略为优先指标。此外，在人才流动率极高的航空业，艾耶尔已为阿拉斯加航空工作了30年。

　　在其它方面，阿拉斯加航空同样独树一帜。分析人士哈姆林（George Hamlin）称：“与其说办航空公司，他们更像是在做生意。”无论以航班准点率、旅客满意度、航班客座率、持续盈利能力、旅客增长率等任何行业指标来衡量，你会发现其均名列前茅。

　　去年，民航业平均股价下跌25%，阿拉斯加航空股价却逆市上扬30%，使之成为唯一一家全年盈利的主要航空公司，并以27.8亿美元比15.6亿美元的市值远超美国第五大航空公司——合众国航空，而后者的运营收入3倍于阿拉斯加航空。然而，就像艾耶尔在午餐演讲时半开玩笑所说的，“航空公司不是一个自我比较的好标准。”

　　随后在其办公室，艾耶尔还表示：“航空公司非常善于找借口。”并且借口列表会很长：极易受燃油成本震荡侵害和消费者需求滑落冲击（以大萧条和恐怖主义威胁为例）；工会劳动力依赖程度极高；自1978年放松管制以来，市场稳定性差、竞争性强等等诸如此类的理由。

　　在放松管制之后的时期，美国西南航空公司（Southwest Airlines，简称“美西南”）作为低成本航空的先驱给美国航空运输业带来了革命性的变化。此后阿拉斯加航空运营模式的悄然转变也成为业内最为关注的发展之一。艾耶尔第一次到西雅图是为了攻读MBA学位，作为从事航空业的新手，他没有多走弯路，而是借鉴了美西南的发展剧本，将除传统航空公司外大多数企业都会采用的商业模式应用到实践中去。

以盈利性为发展核心标准

　　2002年，艾耶尔开始担任阿拉斯加航空首席执行官一职时，以微笑的爱斯基摩人标志广为人知的阿拉斯加航空也正需要这些借口来面对内忧与外患。受911事件的影响，阿拉斯加航空客运收益消失殆尽，虽未到破产的地步，却也陷入财务困境。2000年，阿拉斯加航空一架客机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附近海域坠毁，83名乘客和5名机组人员全部遇难，这起事故暴露出该公司在飞机维修方面的不足之处。此外，当时其航班准点率表现也不尽如人意，却将此归咎于天气恶劣，机场规模小以及阿拉斯加州的地理条件复杂。

　　艾耶尔称：“对所处现状作出辩解非常容易，每当陷入困局，我们都能很快找到客观原因，尽管有时这些原因并不正确。”

　　艾耶尔任职初期，公司曾邀请管理学大师柯林斯（Jim Collins）、美国零售企业好市多（Costco）创始人塞内加尔（Jim Senegal）、星巴克前首席执行官史密斯（Oren Smith）等人前来探讨其商业经营方法。巴菲特也曾获邀，却未前来，对此艾耶尔称：“我觉得他是被合众国航空伤透心了。”

　　通过头脑风暴集思广益的结果就是另辟蹊径，选择衡量成功的不同标准。通常情况下，航空公司侧重于新市场、新飞机及旅客的数量，以吸引债务融资性投资。而阿拉斯加航空更加关注的则是衡量航空公司经营效率的指标：可用客座公里的单位成本。截至2003年，阿拉斯加航空该成本为8.73美分，制定的目标为7.25美分，以达成节约300万美元的计划。

　　艾耶尔回忆称：“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我们对自己说，这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一家好的公司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在一次会议中，一名分析师询问到阿拉斯加航空的投资回报率，这启发艾耶尔找到了另一个发展目标。艾耶尔说：“我们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所以我们制定了投资回报率目标，并开始在每季度打给投资者的电话中汇报这一数据。”

　　众所周知，加入工会的大型公司在降低人力成本方面往往麻烦重重。这一事实也导致某些传统航空公司以及底特律三大汽车制造商中的两家不得不寻求破产保护。阿拉斯加航空五分之四的工作人员都加入了工会组织，对此艾耶尔表示：“我们也并非一帆风顺。”

　　2005年，阿拉斯加航空飞行员曾抵制减薪，好在仲裁机构站在了航空公司一边。阿拉斯加航空为节约成本将飞机大修、行李处理外包出去，不得不大幅裁员。如今，许多航空公司都在这么做。该公司逐步取消了固定福利退休计划，虽然过程缓慢，但艾耶尔表示：“当受到严重冲击的时候，这总比破产好得多。”

　　航空公司分析师称，阿拉斯加航空的劳资关系比其它大多数航空公司都更和谐，部分人将此归功于仅10000人左右的员工规模。而艾耶尔则指出其企业文化：“我们有着相同的最终目标，都希望公司能够长远发展，这就要求公司必须保持持续盈利能力。”

　　作为经营调整的一部分，阿拉斯加航空将所有员工纳入奖金池（bonus pool）制度。奖金总额根据盈利状况、顾客满意度、成本约束、安全记录四个指标综合确定，其中盈利状况占70%，其余三项各占10%，每个月公司都会向员工公布各指标经营业绩。艾耶尔认为：“我们更愿意在真正的好年景与全体员工慷慨分享经营成果，而非始终固定高工资。”

　　某些成本削减并不需要工会的批准。1995年，阿拉斯加航空为削减销售代理费用，成为美国第一家开展网络售票的航空公司。为节约维修成本，阿拉斯加航空向美西南学习，优化机队结构，只使用波音737系列飞机。并在2007年的业务改革中落实了50多项措施以治理航班准点率低下的顽疾，要求机组人员必须比飞机起飞提前45分钟登机。根据美国运输部（Department of Transportation）的数据，去年，阿拉斯加航空保持着全美最佳的准点记录。艾耶尔表示：“过去我们精于旅客服务，却不精于运营管理。”

　　成本削减自始至终是场硬仗，阿拉斯加航空可用客座公里单位成本7.25美分的目标仍有待达成。由于2011年燃油价格高涨35%，这一数据止步于7.6美分。尽管阿拉斯加航空报告收入创下纪录，却未能完成第四季度盈利预期，不过其股价仍迅速反弹并再创新高。

　　总体来说，航空业已扭亏为盈，但在利润恢复的同时，大型传统航空公司需要遏制住运力扩张的冲动。艾耶尔表示：“问题在于，这一幕已多次重演，希望他们不会再犯。”

　　不过阿拉斯加航空并未以身作则。四年前，夏威夷两家航空公司破产后，该公司强势补位，目前夏威夷占到业务总量的五分之一。为服务西北部地区的旅客，阿拉斯加航空有选择性地开通了飞往波士顿、纽瓦克及纽约的航班，尽量避免与东海岸各航空公司硬碰硬。去年，阿拉斯加航空运输量增长9.6%，在美国主要航空公司中排名第一。其运力自2003年以来扩张约27%。

　　艾耶尔对此进一步解释称：“扩张模式应该适用于盈利的航空公司，未盈利就不应该扩张，不能仅为扩张而扩张，不能仅为抢占市场份额而扩张。”这番话暗含对其竞争对手——达美航空公司（Delta AirLines）和捷蓝航空公司（JetBlue Airways Corporation）借钱扩张的挖苦与讽刺。艾耶尔建议航空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们改变心态：“如果公司关键问题是缺乏盈利能力，那么就应以盈利性为发展的核心标准。”

　　图3：阿拉斯加航空的标志：微笑的爱斯基摩人

经营管理之道

　　现年57岁的艾耶尔有着棕褐色的皮肤，说话语速很快，对于经营管理高谈阔论，信手拈来。

　　谈到做生意，他说：“希望不能与战略相提并论，我们不会在没有把握的事情上花费过多的时间。”

　　谈到激励员工，他说：“人无完人，如果你坚持完美主义，只会得到更多的失望。”

　　至于那些在20世纪90年代末盈利表现良好的航空公司为何不能从911事件造成的影响中尽快摆脱出来，他说：“养尊处优惯了，就很难下决心做出重大改变。”

　　论及领导能力，他说：“改变有两种，一种是周期性的，一种是结构性的。周期性是指一段时间后还会恢复原状，稍微等待即可重见，例如911事件之后航空运输业的恢复；结构性是指从根本上的改变，就像美西南的成长，就像低成本航空网络化经营。我们对自己说，若想提供对旅客有吸引力的票价，就需要朝着低成本进行结构性转变。”

拒绝兼并 保持良好成本结构

　　艾耶尔表示对与大型航空公司联合不感兴趣，况且阿拉斯加航空的高股价也使得收购者敬而远之。2月3日，阿拉斯加航空股价报收于78.37美元。

　　艾耶尔时常反思：“保持较小规模使我们处于不利地位了吗？”为留住长途航线的飞行常旅客，阿拉斯加航空与15家航空公司打出代码共享牌，以接入其全球航线网络。尽管艾耶尔也总是听说兼并能够带来规模经济，但他始终避而远之，对此比较抵触。他认为大型航空公司的兼并往往要比预期花费更多的时间才能完成，况且“我们的成本结构正呈现良好的下降态势，而那些传统的大型航空公司经营成本极高。”

　　美国各航空公司在过去十年的艰难困境中求钱若渴，与国外一些更具活力的航空公司相比逐渐落于下风。展望未来，艾耶尔在阿拉斯加航空的经历使他回到任何生意所共同关注的基本面：赚钱才是硬道理。

　　“当你真正赚钱的时候，才能够做出长远打算，才能理直气壮地投资。如果航空业依旧现挣现吃，我们是不会看到大笔投资的，没有人会下如此大的赌注。”

　　《阿拉斯加航空公司:无论大小 赚钱才是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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