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雾未散又降雪　“空中交警”一心要三用

　　图：12月6日，记者登上首都机场塔台，远望被大雾笼罩的跑道，国际、国内的航班起飞降落指示，都是在这里发出的。摄影：戴冰

　　持续两天的大雾还未散尽，天空又飘起零星的雪花。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简称“首都机场”）航班起降，迎来入冬以来最严峻考验。

　　首都机场西塔台。昨天（6日）早六点半就出发往这儿赶的祖超心头一紧。作为一名空中交通管制员，他知道塔台又将迎来紧张繁忙的一天——前日被取消的大量航班还趴在机坪上等待出港，而降雪又将增加除冰环节延缓起飞流程。

　　戴上耳麦，第一拨儿接白班的8名管制员，7时30分准时上岗。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瞬间变得严肃而专注。“JD5285，保持跑道航线，进场等待！”“CA1149，可以起飞！”……

　　99米高处、50平方米的塔台指挥室内，管制员的口令此起彼伏，不时插入纯正标准的英语与外籍机组交流，看似平静的场面暗藏着职业性的紧张氛围。“每架飞机上都是几百个生命，安全责任太重，这是一个根本不允许出错的职业。”华北空管局终端管制中心徐坚伟说。

　　放眼望去，机场上空仍弥漫着一层薄雾，但能见度已经恢复到1公里以上，对航班起降影响更大的是降雪。

　　与5日上午大批备降周边机场和补飞航班密集进港不同，此刻拥塞在机坪上的过夜飞机都迫不及待地要飞出去，塔台和其他管制部门因此需要协商确定灵活的放行方案。

　　“5日9点到11点半，进港航班真是满天飞，必须优先让它们落下来，才能有运力把滞留的旅客送出去。”徐坚伟介绍，目前则是出港航班优先一些，因为每架航班除冰平均要15到18分钟，如果放行慢了排队时间长，飞机又结冰了。“必须平衡三条跑道的起降量，让除完冰的航班赶紧起飞，杜绝二次除冰。”

　　可能不少旅客奇怪，昨天的零星小雪，落地就化，怎么飞机还要除冰？其实这正体现了航空安全的苛刻要求。此前包头空难事故，最后的调查结果就显示是因为起飞前没有彻底除霜。

　　数据显示，昨天上午，首都机场早高峰平均每小时出港航班50架次，接近平时的正常水平，来之不易，这也与首都机场加大除冰设施投入密切相关。

　　像这样的异常天气，航班起降总量不如平时高，前天也就飞了大概1360架，但往往某一时段会特别密集，管制员指挥难度反而更大，更容易疲劳。

　　“耳麦里经常是三四个声音在说话，最关键的是要分得清谁是谁，即使不断有人插话，在机长对管制指令复诵一遍时，要准确分辨内容对不对。”塔台主任吴晓东感叹，管制员必须是一心三用，说话的同时，还要紧盯电脑屏幕上的信息显示，留意机坪和跑道的动态，甚至观察航班起降的动作是否正常。

　　短短十几年间，首都机场日飞行架次已经从百余架发展到现在平均每天1500架次，成为客流居全球第二的繁忙机场，管制员的工作强度也节节攀升。目前，112名管制员在首都机场东西塔台四班倒，平均年龄才二十八九。高度紧张的指挥调度要求管制员保持充沛的精力和专注度，每天8小时的工作时间内，每2个小时必须换班休息半小时放松一下。

　　从塔台指挥中心下一层楼，就是管制员休息室。轻轻推门进去，三四名管制员在沙发和躺椅上闭目养神，祖超则啃着一个苹果。他神色略显疲惫，嗓音有些嘶哑。“话说得多的时候，感觉脑子都缺氧了。”但四年来的管制员生活让他无比骄傲。“全国也就三四千管制员，承担这样大的指挥量，走哪大家都挺佩服。”

　　傍晚时分，首都机场再度发布出行提示，平流雾再度来袭，预计能见度200米至400米，并将持续到深夜。这意味着航班起降随时可能中断。为了让更多旅客成行，见缝插针安排航班放行的塔台管制员们，又将迎来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