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航空强国梦（十）：云想衣裳花想容

　　引子：如同美丽的女孩需要漂亮的衣裳，一个强大的国家需要一支强大的空中力量，而强大的空中力量需要强大的航空工业作为支撑。在一个经济社会发展落后，工业基础薄弱的国家里，要发展独立自主的航空工业，中国的航空人任重而道远。

　　1、因战而生

　　共和国成立刚刚八个月，朝鲜战争就全面爆发了，中国空军不得不在十分稚嫩的情况下赴朝作战。由于空军飞机奇缺，全国人民一度掀起为空军捐款买飞机的热潮。虽然抗战时期中国各地也发起过“一人一元、一县一机”等捐赠飞机的活动，但这一次却是有很大的不同，因为中国空军这次面对的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空军武装。

　　图1：孩子们捐赠的中国少年先锋号

　　战争的迫切需要，大大加快了中国航空工业的建设步伐。志愿军赴朝作战后，苏联政府向中国提供了100多架新式喷气歼击机米格15、米格15BIS、及米格9的成套部件，只要苏联开来的火车一到，中国工厂便立即组织装配和试飞。

　　由于党中央和政务院的高度重视，航空工业一开始就汇聚了全国的力量，国家计委主任李富春甚至指示“要物给物，要人给人”，光沈阳飞机厂在刚刚成立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调来干部、职工900余人。

　　中苏两国政府于1951年10月正式签订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给予中华人民共和国在组织修理飞机、发动机及组织飞机厂方面以技术援助的协定》。4月18日，中央决定在重工业部设立航空工业局，统一负责飞机的一切维修工作，到1951年底，航空工业局一共接收了18个工厂，职工近一万人。

　　当时航空部门的首要任务是全力保证志愿军空军飞机的修理，同时逐步学习飞机机构等方面的知识和经验。苏联专家的援助下，中国建立起包括沈阳飞机厂、哈尔滨飞机厂在内的第一批骨干企业，设备基本上从苏联成套购买。

　　图2：毛泽东视察航空工业

　　1952年，我国创办了三所航空高等院校，即北京航空学院，后改为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华东航空学院，1956年迁往西安并与西北工学院合并成为西北工业大学；南京航空工业专科学校，后改为南京航空航天大学。这三所学校为我国航空工业培养大批人才，为共和国航空工业的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经过几年的努力，共和国制造的第一架飞机，由南昌飞机厂制造的初教5（仿雅克18）于1954年7月11日试飞成功，并于8月26日开始投入批量生产。1956年7月19日，由沈阳飞机厂制造的歼5（仿米格17）喷气式战斗机也飞上了天空，歼5飞机起点比较高，属于当时世界上比较先进的喷气歼击机之一。

　　图3：歼5飞机

　　2、陷入低谷

　　1956年，正当中国航空工业踌躇满志之时，发生了一次“飞机与导弹之争”，在今天看来两个几乎没任何冲突的技术领域，却因为当时综合国力和技术力量的原因而发生了分歧。12月，中共中央所批准的12年科技规划修正草案把“发展和掌握喷气技术”列为了五大措施之一，但在其后的国防科技实践决策层面，飞机的发展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飞机技术被划在了尖端（高科技）和科研重点之外，只列入常规生产的范围。直到1995年9月，中国共产党第十四届五中全会上，才在文件中把航空工业明确列入了国家高科技领域。

　　1958年“大跃进”期间，航空工业也出现了急躁的思想，各地的飞机制造厂、航空院校，甚至非航空系统的工厂纷纷试制飞机，涌现出了“松花江1号”、“飞龙1号”、“北京1号”、“沈航1号”等许多款小飞机，基本上都是低水平重复的运输机。这次全民办航空的运动，除了一定程度上普及了航空知识的作用以外，别无其他实质性的成果。

　　1950年代末，由于意识形态和国家利益的冲突，中苏关系迅速恶化。1960年6月20日，苏联驻华经济代表处留比莫夫突然宣布苏联政府的通知：从即日起，凡在中国航空工业部门的苏联专家，工作期满，必须按期回国，无论口头是否同意过，不得延聘。7月16日，苏联单方面决定召回在华工作的专家800余人（其中航空部门工作的有143人）。7月25日，苏联政府在未经中方答复的情况下再次发出通知，7月28日至9月1日将撤回全部在华专家。

　　苏联政府撕毁了合同，撤回驻华专家，给当时的中国主要工业部门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同时，中国社会发生的“大跃进”和“人民公社”运动给经济社会各个方面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中国的航空工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难，航空事业也随着陷入低潮。

　　60年代初期，在国家力量的关注和支持下，中国成立了航空研究院，开始培养科研队伍，从业者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航空工业的建设中，努力探索独立自主的发展道路。

　　1958年，我国在大量仿制苏联飞机的经验基础之上，自行设计了一架喷气式飞机——歼教1，并试飞成功，但这款飞机没能继续研制和投入生产；最初由沈阳飞机厂设计，后转入南昌飞机厂继续设计的初教6于1960年12月完成鉴定飞行，1961年投入成批生产，前后一共生产了2300多架。

　　图4：歼教1试飞

　　根据空军对强击机的实战要求，立足于当时国内的工业水平，1958年8月，超音速强击机——强5由南昌飞机厂开始设计，第一架强5飞机于1965年6月升空试飞，并于1969年底开始成批生产。强5是中国自行设计成功的强击机。

　　图5：强5飞机

　　1966年1月17日　由沈阳飞机设计所设计、沈阳飞机厂试制的第一架高空高速歼击机——歼7歼击机首飞成功，同年12月定型投入生产，中国从此可以自行制造2倍声速的第二代先进歼击机；1961年，沈飞设计研究所在大量研究歼7飞机的基础之上，开始设计歼8飞机。歼8的设计目标是高空高速歼击机，1969年第一架歼8升空试飞；1970年12月25日西安飞机设计研究所设计、西安飞机制造厂试制的运7飞机首飞成功，1982年7月30日定型投入批生产。

　　1960年11月14日到21日，时任国务院副总理、国防工委族主任的贺龙元帅，总参谋长聂荣臻，空军司令员刘亚楼自朝鲜访问归来时，视察了东北的四家飞机厂和发动机厂。几位高级领导亲眼目睹了航空产品质量问题严重，三年未向部队提供一架飞机和发动机，大批产品积压在仓库里，震怒之余，几位领导严厉地批评了这四家工厂的领导者。据说元帅询问之下得知，飞机因质量不过关根本无法飞上天，几乎气得破口大骂，他动情地说：“中央关于军工产品质量第一，在保证质量的基础上求数量的方针为什么没有认真贯彻？全国人民不吃肉，不吃油，不吃苹果，勒紧裤腰带换来点儿外汇，进口点儿材料，都被你们糟蹋了，你们能过意得去吗？”。

　　20世纪的60至70年代，世界各国纷纷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发展航空工业，各种高科技含量、高技术性能军用和民用飞机硕果累累。而此时的中国还处于文革期间及政治运动期间，航空工业再次遭到严重挫折，新飞机的研制工作延误，飞机生产的质量和技术严重落后，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如果说时间的损失可以通过一代后来人的努力奋斗来弥补的话，人才的损失却是致命的。由于长时间的动荡，我国的航空教育体系濒临崩溃，人才培养中断，航空人才后继乏人，对中国的航空工业产生了极其负面的后果。也正是在这个时期，中国与发达国家航空工业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

　　敬请关注本系列的第十一集——《秦时明月汉时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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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单位：吉林省民航机场集团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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