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在线》：当飞机遇上小鸟，后果很严重

　　主持人：志梅

　　嘉宾：华北航空空管局总工程师　颜晓东

　　志梅：今儿做客在我们的客舱里的嘉宾是华北航空空管局总工程师颜晓东。那么今天和大家特别关注的话题是什么呢？既然总工来了，我们就要说一说空中管理的事儿，聊一聊如果飞机遇到小小的气球会怎么样，遇到飞鸟、遇到孔明灯、遇到风筝您会怎么样？我们先来和大家关注一下最近的一些事情，应是在5月4号上午的9点11分国航的CA1585航班根据烟台机场塔台准备指挥第一个航班落地，这个时候机场建设管理的工作人员发现有一些气球正向机场上空飘来，数量大概有二三十个连在一起，也有散落的，气球飘的很慢而且高度在不断上升，很可能会危及落地航班的安全，于是工作人员向塔台报告了。

　　颜晓东：对，我们是做空中交通管制工作的，包括塔台也有进境也有区域管制中心。

　　志梅：那么塔台的工作人员了解这个情况之后，根据气球向西北方向飘的情况立即指挥国航的CA1585航班向左转拉升，从600米上升到1500米避让，让东航MU5234航班从1200米上升到1800米，还让正在下降的邮政YZ207航班保持2100米的高度，于是乎这三架飞机在东北方向的海上盘旋等待、盘旋等待，大概20分钟过去了，气球飘离走了，塔台才指挥飞机有序的降落，那么确确实实航班这样的延误降落给乘客带来了不便，同时我们也了解到实际上对于航空公司经济损失，每个航班空中等待二十分钟的油耗有将近1吨，而且目前一吨航空燃油市场价格是在8500元左右，所以三个航班因为气球事件光燃料损失就有2万元。

　　我们说到了气球对飞机影响，有人说气球是不是会影响飞行员的视线，所以带着这样的疑问总工您看一个小小的气球会导致飞机在空中盘旋这么久，损耗将近应该有2万元左右，好像还不单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颜晓东：是这样的情况，气球就是在空中这些的漂浮物除了像气球、风筝或是孔明灯这些人造的漂浮物，那么还有鸟，所有这些漂浮物对飞机而言都是不安全的因素，对飞机造成最大的灾难就是可能会引起机毁人亡，所以刚才在读这新闻或是这个报道的过程中大家也能听到，感觉上当时在烟台的这个机场空中已经是很乱了，飞机有上升的有转弯的，其实这个会连带出一些额外的事故，本来是为了避让气球，但是由于空中飞机已经乱了秩序了，那么他们之间在互相躲避的时候如果当时的管制员一些工作失误或者飞行员操作失误的话，可能会造成其它飞机之间出现危险，这就像我们在路上走，比方说一个汽车要有一些不安全的事件刮蹭了，停在路边了，那么其他的车辆在避让过程中或者是在观望的过程中可能还会发生这个连带的事故。

　　志梅：我们会在路上，包括一条狗可能一着急踩刹车，其他几个车可能这个时候也会出现问题，会很危险的。空中如果说刚才您讲到了指挥员脑子不是足够清楚的话，我们的飞行员操作不够机智或容易造成为危险。

　　颜晓东：从气球也好，风筝也好，那么这些飞行物对飞机会造成不同程度的损害，在过去呢都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比方说像气球它可能会造成发动机吸进去。这个严重的话会造成发动机熄火，就是发动机失去动力了，那么像孔明灯这些他里头含有一些金属丝线什么的也可能会把发动机伤害了，另外像鸟也可能造成发动机停车，对飞机外面的蒙皮也会造成损失，比方说把这个蒙皮或者是前头的整流罩给打坏了，那么使这个飞机最后不能够继续往前飞，然后返航落地，所以刚才咱们节目里志梅讲到这个算航油的经济损失，实际上是最小的损失，也是最容易算的损失。所以从我们国家的全世界而言，对于这种气球或是空中漂浮物都有非常严格的管理程序，我们国家同样也是。

　　志梅：所以，有人说，照这么说，岂不是坐飞机很不安全。如果机场附近没有完善的对于低空域管理的话，怎么避免类似的问题再发生。其实，这个问题问的特别好。那么，具体这些管理的办法，无论是从空管还是首都机场。我知道机场它本身也有一个鸟击防范中心。又说到小鸟了，鸟击防范，他们会使着各种招数，敲锣打鼓去防小鸟。但是，我们今天，刚刚是从这个风筝和气球说起的，那么，风筝和气球又都有怎样的一些防范的方式，我们过会来和大家来说。大飞机遇到这些小东西会怎么样？总工说了，最危险的就是机毁人亡。

　　颜晓东：是的。实际上，飞机在低空飞行的时候，基本上地速都是在三四百公里的这个速度。那么，相当于，就是和鸟之间的相对速度基本上是在每秒一百米，或者一百多米的这个速度上。所以，如果说一个一公斤或者半公斤的鸟要是撞在飞机上，会把蒙皮，风挡给撞坏。然后，发动机会把风扇扇叶给打坏，也可能造成发动机停车。

　　志梅：就说他这个速度加上重力之后，直接就撞击力非常大。

　　颜晓东：对，因为相对速度特别特别大。

　　志梅：嗯。别看是一只小小鸟。有人说：空中高速遇到飞鸟，真的很危险。说很多会不会把飞机穿个洞？

　　颜晓东：这个，可能到还不至于。但是，起码把蒙皮打坏了。像过去，小飞机把风挡给打坏了，鸟最后都可以打到这个驾驶舱里头都有。把这个飞行员给伤到，或者更严重的也有。

　　志梅：鸟这个事儿，大家还挺关心的。过会儿，我们还有一些案例要和大家来说到。那么，既然说到了对于低空域的管理，刚才7464也说了：怎么来管理这个风筝、气球。机场附近是不是从空管的角度来讲，是有一些管理的措施的。

　　颜晓东：应该这么说，就说在几年以前，我们国家，从国务院中央军委空中交通管理委员会，就是空中交通管制委员办公室，还有中国国家气象局，民航局联合下发过通知，就是对于这个气球，还有风筝相关的一些管理规定。那么，在北京市这个区域，就是像这种自由放飞的这些气球，都是由北京市气象台他们来统一、来进行管理。同时，一旦批复的这种自由放飞的气球，要和民航空管部门去协调。因为我们知道，就是说在一些大型庆典上，有的时候也是确实也有必要去增加一些节日，或者喜庆的气氛的。放飞一些自由飞的这个气球。

　　志梅：对，刚才说到那个三个飞机推迟下降，当时，空中管制人员以为也是一些什么庆典活动。

　　颜晓东：是这样的。另外，我们也知道，在有些商场开业，或者有什么庆典，他也会放飞一些大的，体积比较，相对比较大的几个立方米的气球。也是为了增加这个气氛。但是，这些气球，他也会存在一个就是逃离的这个可能。绳子比方说开了，或者怎么样。那么，从管理这方面，就是，我们有一个严格的审批程序。通常是在北京市范围内，在一定的区域内，是不允许做这种自由放飞的。在机场的范围之内，由我们民航，就是空管部门来审批。就是说，我们掌握的原则就是在机场的内水平面这个范围之内的。就是在这个半径，大概离机场半径四五公里的这个区域范围内。就不允许有这个气球。实际上气球，当然，刚才说到这个管理这个问题，就是说对这个有组织的释放，就是有一些程序来限制和管理。我想，今天我们做这个节目的意义，关键是让咱们更多的听众朋友知道。就是说很多的这种放气球，或者是放风筝是没有组织的。大家可能觉得这是一个民俗，或者一个运动。放风筝这个事情。

　　志梅：“忙趁东风放纸鸢”。放了这个，有空了，趁着这天好，赶快去放风筝，放气球去了。

　　颜晓东：非常有诗情画意的。所以，那么在一定的区域之内，这个都是没问题的。气球，他飘了一定高度就爆了。就当气压减少了一定程度，也飘不太高。风筝，也就飞个一两百米，也就算是相当高的这个高度。但是，在机场范围，如果说我们听众朋友住在机场附近。那么，对于这个放风筝和放气球这个事，一定要特别特别谨慎。

　　志梅：对。

　　颜晓东：可能因为您的一个娱乐的行为，最后可能导致一些悲剧的发生。

　　志梅：听着还是挺严重的。所以，你看说到了水平面的这个距离。半径四五公里左右，咱就别自己放风筝。也别放什么孔明灯，放气球了。还有，养鸽子也要多注意了。其实，都是咱生活中的一些乐趣，快乐的事，还是让他快乐到底。那么，包括这个鸟又是怎样。还有人说昆虫都不行，你说麻雀行吗？说这个小鸟对于飞机的影响是非常之大的。我们接着再和大家聊大飞机遇到这些小东西，有的时候，带来的直接后果可真的不小。

　　志梅：刚才我们说了，风筝，还有孔明灯，气球对于飞机的影响。飞鸟，放鸽子，养鸽子这些也是很多人的乐趣。但鸽子，飞鸟对于飞机的影响，刚才也简单的说了一下。那么，机场附近的朋友，如果养鸽子，是不是也是有一定的规定的，总工。

　　颜晓东：对，这个鸽子，首先这个鸟击，我们通常这个专业叫做鸟击。鸟击对于飞机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大的灾难。大家记得比较清楚的就是09年冬天，09年初的时候，在纽约附近的一个机场，起飞的一个空客飞机，由于起飞以后遭到鸟击，两个发动机全部停车。那么，非常值得庆幸的就是这个飞行员，当时这个机长，简直创造了一个奇迹。就是最后成功的把这架飞机迫降在哈德逊河上。

　　颜晓东：对，机上100多人都被这个机长给挽救了。实际上，从机场的管理部门来说，我们是有一些驱鸟的方式。刚才志梅已经说过了。

　　志梅：敲锣打鼓也有。

　　颜晓东：比如像用这个，一些鸟听得到的一种频率，人工制造一些鸟比较讨厌的频率。然后来驱鸟。或者是用一些稻草人，还有煤气炮，就说放一些噪音来驱鸟。但是像北京这个地区，有些鸟它去换季的时候，经停在北京，然后，比方说，冬天的，入冬的时候，可能鸟从北方向南方去迁徙，那么这时候，会在首都机场出现大批的这种候鸟，所以，那个时候，可能会需要再额外一些方式去驱赶。所以，像鸟击这个问题，就是说机场是采取一些措施。另外一个，就是加大这种宣传力度，就是让机场周边的这些朋友，就是说，像养鸽子什么的这些事，就是尽量的不要去养。让更多的朋友知道，机场附近，像这种事情，就是说放风筝也好，养鸟也好，对飞行安全，是存在一定威胁的。

　　志梅：可能我们觉得，平时这些小东西，怎么能跟飞机去抗衡。但没想到，知道这些案例之后，因为也确实发生过鸟击的这个机毁人亡的一些事儿，所以，没想到，真的还是挺严重的。刚才我们其实说到了，无论是放孔明灯，放风筝，放气球，好几次出现这个比较危险的情况，都是在烟台机场附近。就是因为他们的，一则是习俗，二则可能是不是这个空域的一些情况，相对会集中了一点。

　　颜晓东：对，这个，当然了，就是，我也想在这再补充一下，因为我看了很多朋友都在发短信关心这个安全问题。飞机也并不是那么脆弱，不是说碰到一个小气球，这个飞机就不行了，我们知道，飞机在空中飞行的时候，除了像这种低空的这些飞行物以外，高空可能会遇到一些，像冰雹，这种天气。发动机对这种，就是在设计的过程中，对一些异物吸进来也是有一定的抵抗能力的。通常像小的这种气球，就是说咱们小孩玩的那种东西应该没问题的。可能像一些大的，体量比较大的，那样的话，或者是它里头有一些金属结构的东西，就会对飞机。对飞机蒙皮，或者是发动机要产生一定的安全影响。甚至就是严重的事故了。

　　志梅：所以，也有人说，其实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飞机躲不开这些小东西吗？有听众也在问。总工这样的回答，其实还是在仅大的程度，在安全保障的最大范围当中，努力来保证这个飞机的安全。因为生命是最重要的。

　　颜晓东：对。就像一开始说的，他可能会造成一些，所谓的“次生灾害”。就说我们管制部门，或者飞行员为了避开一些他认为危险的东西，他会引发另外的一些事故。这个就是连带出来的一些问题，这都不可预见的。

　　志梅：非常感谢总工今天和我们讲到的这些，我们不太解的一些常识性的东西。我们以后能够，其实是出于对于自己的安全的一种保障。让我们一起来努力。

　　志梅：有听众也在说，自己的孔明灯，当时也曾经放过，现在可能已经不这么做了。好，非常感谢总工今天做客我们的节目，也谢谢大家和我们一起飞行。